「聚像」漂浮迷惶：关于张培力的作品《海上》

张培力的三屏影像《海上》无疑是红砖美术馆新作展当中，最跳脱出其创作舒适区和表达自留地的一件作品。从多角度的运镜、人工智能调和下的视觉特效、服化道的质感，以及片尾庞大的幕后人员名单，不难看出张培力对于工业化的影视制作与拍摄的拥抱和实验，但这部被艺术家称为“伪电影”的影像则像是对于类型电影、正典叙事、经典图像的一次戏仿（parody）尝试。

开场穿越云雾承接俯视视角的镜头语言，让人联想起重特效类型电影的魔幻开篇。之后我们看到的是可以作为一种原型故事的海难场景，其中海是崇高与无情的，而人是渺小而无助的。一位带有明显中产阶级和都市职业属性的角色在救生圈中处乱不惊地打着电话，加之莫扎特的背景配乐，这些符号构成了一幅加缪式的荒诞图景。我们无疑可以轻易地将自己带入这种悬浮不定、迷惶无措，而又在按部就班度日的切身处境之中。如同展览中其他作品中，被反复地切割、滚动、撞击的煤气罐所隐含的情绪，《海上》从另一个面向展示出了一种静态、无声、沉浸的迫切危险。